柯文辉:老村的画

2018年01月08日 13:32      中视一带一路频道

     尊敬的专家、学者、朋友们好!看了老村的画,我觉得,他是在艺术园地边缘,从泥土里冒出来的,今天仍然保持着泥土香味。不愧是木匠儿子。一个可爱的候補小老头儿。我以为,中国士大夫阶级创造的那些文人画,其特征是学问好,书法有味,心胸宽厚,大多又都是不太会画的鉴赏家。当然,也包括作家画(专业画家,张大千以此自谦)、民间画,这些画,共同构成了中国绘画史。

          柯文辉:老村的画

      老村受了很多坎坷,坎坷终于滋润了灵气,在他笔下开花了。董其昌那些高人们所喜欢的山水画,农民们看不懂,彼此难沟通。木匠儿子成长于土地,与农民差异不大。老村是个作家,也是文人。先天条件相对优越,而能穿梭于文人山水与民间艺术之间。因为进入不深,本色未被浸染,不随便倾向一端,而构成很少见的某种优势。孩子的天真,一个有良心的,端起饭碗来,怀念养活自己的人,农民儿子的一点崇高。农民很难崇高,因为他要吃饭。饭吃饱了,安分守己,吃不上饭,也造过皇帝的反。改朝换代仍要农民血汗养活。愚民的欺骗,沉重负担依旧,文化有限,个别做了皇帝的,长于巧取豪夺,比前朝又多几两慈悲?老村受大时代的塑造,个人的资质与勤奋,画里笔力的苍劲浑厚。写作之外,又几乎是老天爷赏给他的另外半个饭碗。绘画线条里边,看到的是他对乡土、亲人、大众、对遥远的人们、不理解的人,都能给予的爱。其基调质朴,有尊严、自信,不需要去媚。媚使我们的艺术,失去了脊梁骨,被金钱的控制,让我们的人格下降。老村因为他没有画家的习气,没有经营绘画中间的各种商业的技巧,因此他的画,比那些画价钱卖的特别高的人,多了一份纯洁,多了一份高级简单,即赤子之心,容易获得观众共鸣。对长于经营的富贵者是优势,会使一个画家蜕变成千篇一律的印刷机,无限重复,而每次重复,也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来鼓掌。不恰当的鼓掌,会把一些人的才华完全葬送。更奇怪的是某些老板以耳代目买画,非模式化印刷品不掏钱,对原创之作反而厌弃,审美能力很可悲!我想,老村是没有以天才自诩的艺术家,是个真实的凡人,很少有人为他鼓掌。但给予他的,是一种亲人般的关心、羡慕,带着几分尊敬的友情,是比所有的炒作,更有生命力。似乎万能的炒作家只能制造大名鼎鼎的偶像,炒不出一张经得起时光漂洗的名作。无奈人性有弱点,拒绝不好听的真话。所以,一个在逆境生长中,在表达过程中间有很多忌讳的作家,在画里面放下那些忌讳,而更多的叙说的就是他自己看到的、仰慕的、那些有亮点、有情操的普通人和风景。

           柯文辉:老村的画

       我们中国古代有一个大文人吴承恩先生,他写《西游记》里的唐僧,在旅行的时候,他到很多小国家去。到那些地方,他总是要去见那些小国王或是小国王接见他,或遇到妖魔以及各色人等,这对小说来讲,是一种大忌,换一个地方,你就应该有几个与前后文都无关、缺乏立体感的配角儿。但是吴承恩太聪明了,把唐僧几个徒弟带着走,所以他不需要到每个国家去造两个面目很模糊的配角儿来完成他的故事。那么,老村画里的配角儿是什么呢?我想就是孩子和老头儿,还有狗一起去旅行,或者说更准确一点,狗带着孩子玩儿,孩子带着老头玩儿。老头儿也想带着艺术去玩山水,有时候玩得动,玩不动的时候,就能看出他那种笨拙的可爱。

        柯文辉:老村的画

      他的画师承程大利先生,我们是很早的几十年的朋友了。我原来担心,这个中国高深的山水啊,要把他的人物“吃掉”,后来呢,会不会掉进邯郸学步的寓言,新步法没学会,老步法一丢回不到老家去,山水人物两头落空呢?通过这一次展览,我彻底放心了。他画的人物,是因为他小说塑造人物所积累的经验。生活给他的捧场。包括打击他的那些经历,那才是永远不会忘记的。生动的人物有了,我们也不妨把他的风景,看做一群有个性的非人物的人物,说的玄乎一点,小说中人群也是山水画,彼此有相通处。

         柯文辉:老村的画

      作为写出非诗之诗的吟游画家,老村渴望把画中山水和读人心得,与不断从客体山水化成自己心像的两条小河神契妙合,将二十年前的酷爱传奇赶出书房,把握契诃夫式凡中崛奇,惊心动魄的熔铸手段,来观世作文画画。行者无疆,万里归来,才懂得故乡山溪和前者的异同,舍一不可治学。老村画中山水质朴真切,宁静中未忘忧患意识,愉快时犹思奋发前行。一息尚存,追索“绚烂之极,归于平淡”夙愿决不休止,坚毅顽强,要落实到一言一行,一笔一划上。珍惜自在,无心粉饰。警惕好心人说画好,如何“完美”,这无助于提高。老学童是个发展中的凡夫,对传统民间艺术极其向往,而汲取、消化、变化的能力,离不开具体时空、自身弱点以及局限。这种态度,保证了画的更新。
      画中的老头儿虽非夫子自道,至少是一位时时给他棒喝的长者,袒呈胸臆的代言人,似常常提示:“你的画,是颇懂技巧的高端儿童画”。万法齐备,灵性消失。苦求‘甚解’,如庄子所言:“七日而混沌死”这一矛盾,辩证统一,方不钻死胡同。嚼透沧桑,深在日常生活里;人为苦求,形若近而神已远。‘深刻’即刻舟求剑。故收获在耕耘中。二千年来工匠千万,哪个从霍去病墓、云冈石窟等伟作头上跨过?平常人景,被梦幻灵奇之光照射,经蒸馏简化,灵窍洞开,大利师讲画史,临池恍惚忘身几瞬间,你不画不快,乃倒持笔为手杖登山,以不设计为佳,捕捉到一堆画,真情外张,欢欣无涯,诤友们分享,老夫在焉!勉哉!
      小说难写,真实表达,有人不喜欢;追流行容易过时。下笔前要想到一百年后的读者,就减少了废品。画为直接与观众心电交流,让我们清醒。老村的文学语言,有泥土气息。但写诗要守格律,过于牵就韵和平仄,伤了泥香。以辞害意,不及存真。钻进古诗的仙人洞再跳出来,比写小说画画更难创新。还是随缘往前走,莫挑肩膀承受不起的东西。历史由无数瞬息连接为整体。太累没有必要,一半生命去实践,留点时光看看大千世界万花筒。认真对待盲目自大,剖析实实在在的渺小与粗陋,享受淘汰,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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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编:中视微视 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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